第063章 第六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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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3章 第六十三章
程君顧沒睡, 坐在床上看丫鬟們在屋內來來回回忙碌。等人陸續離去，她才向飲月招手，讓她到床邊坐下。
“小姐先前未盡的話, 現在可是要說了？”
程君顧點頭，把重點揀出來說了。
“竟是同一人？只是聽聞那人武功不錯，又是如何被人下毒害死？”
“我與辛琰都猜測是熟人所為, 不然我也不會托你去查那人的交際往來。”
飲月直點頭, 有些羞愧地說，“是我思慮不周了。”
“你哪裏是思慮不周, 只是心事太多罷了。”
“心事？小姐你在說什麽呢？我哪裏有什麽心事？”
飲月幹笑兩聲, 掖了掖程君顧身上的被子, 以保風不會從縫隙裏灌進去。
程君顧靠在枕頭上望她, “都是自家姐妹, 我也不藏著掖著。你今晚是與突勒在一處？還有，他又是如何得到的香囊？”
飲月不敢欺瞞, 將突勒與她說的那些話回稟, 至於那些不著四六的唐突話語，她直接剔除不理。
“一個西域商人竟能在這樣短的時間內打通大皇子府內的關系, 此人恐怕沒看上去的那樣簡單。”
“小姐，你當真相信突勒只是個普通商人麽？”
程君顧望著飲月的眼神裏攀上幾分驚訝, “目前看來，可查到的官方身份的確是商人。我今晚問過辛琰，他亦是這樣回答。”
“可他的吃穿用度不似我印象中的西域商人。”
“辛琰不會騙我。”程君顧說。
飲月見程君顧這樣堅決，不好再繼續說下去。
程君顧讀出她的窘迫, 緩和幾分道, “他不會騙我，你同樣不會。剛才是我失態, 若你有疑慮盡管告訴我。”
“就是我先前說的，突勒的吃穿用度看上去並不一般。當然，不排除這人向來像只花蝴蝶似的，喜歡到處張揚，做些鋪張排場。”
“讓地鸮也順道查查他的來歷罷。”
飲月應承下來，服侍程君顧睡下。
等程君顧睡熟，她輕手輕腳出去，走出內院時恰好遇上路過的蒙霜，出聲喚她。又看蒙霜端著藥，問是什麽人生病了。
“這是給莫姑娘的安神茶，她晚上受了驚嚇，我怕她睡不安穩。”
“難為你費心，正好我有事要找莫姑娘，一道去罷。”
蒙霜頷首，與她一道過去。
莫姑娘見著安神茶，再三道謝，很快將溫熱適口的安神茶一飲而盡。蒙霜任務完成，原樣端回廚房洗了，而後回自己房間歇息，留飲月與莫姑娘談事。
“其實今晚與其說是驚嚇，更多的是詫異。”莫姑娘率先開口道。
她神色平靜不少，飲月才問起今晚發生之事的細節。
“當時花燈賽已過去大半，那人墜落的時間與新一盞花燈升空時間差不離，險些還把那盞花燈打下來。”
“你可有看清是從哪裏掉下來的？”
“我當時一心盯著那對父子，沒太註意這事。等我回過神的時候，聽到好幾人在尖叫，緊接著便看到了倒在血泊裏的屍體。”
飲月又問那對父子的神情如何。
莫姑娘不假思索道，“他們非常害怕，不停地喊人保護他們。兒子上前去看了一眼，很快又退了下來。”
“你覺得他們認識死者麽？”
“姑娘為何有此問？”
飲月說只是好奇，莫姑娘認真思索一番，搖了搖頭。
“看著不像是熟識。”
飲月曾聽程君顧提過，這位莫姑娘打小就跟在莫老爹身邊見識各色人士，察言觀色的本事不見得一流，但也算是能拿得出手。既然她這樣說，便先相信著。
二人又聊了一會兒，飲月覺察到莫姑娘漸有困意，於是起身告辭。
飲月回屋更衣，解下腰帶時，兩樣物什先後掉落在地。她咦了一聲，蹲下去撿。
一是程君顧的香囊，她輕力敲了下自己的頭，懊惱竟忘記這件重要的事，二是一支骨哨，是先前突勒送她的。
突勒送上這支骨哨時說過，只要她吹響它，他就會即刻出現。
她怎就這般不信呢？
飲月笑了笑，把骨哨放到嘴邊吹出聲音。哨聲落地，並無異常。
也是，程府守衛重重，且離突勒所在的大饅頭遠得很，又如何做到即刻？況且他這樣一個西域商人若是敢貿然闖入官家府邸，當晚就要人頭落地。
想到這裏，飲月又是一聲笑，拿過換洗衣物出門前去湯房洗澡。
湯房外廳有幾個小丫鬟在聊天，一見到飲月，紛紛向她打招呼。飲月一一點過頭，抱著自己的木盆就要往裏走，倏然身後傳來一串尖叫，轉頭一看，與一雙鷹眼打個正著。
“哪來的鷹？”
“府裏可沒有養過鷹！”
“飲月姐姐救命！”
呼喊聲此起彼伏，裏頭的人聽到動靜，陸續出來看情況，還有人連頭發都是濕的。
“別亂叫，留神刺激到它。”飲月輕喝道，“都躲裏頭去，這裏交給我。”
“它這樣兇猛，姐姐如何馴服？”一人問道。
其餘的人也跟著應和。
飲月面色不改，還是保持剛才的命令，比她稍矮一階的侍女出面安撫那些年幼的，將她們護進內堂，離開時小聲問飲月是否需要幫助。
“不必。人太多的話，只怕會嚇到它。我幼時隨小姐去過沙場，會一點馴鷹技巧，你們都別傻站著，快進去。”
那些侍女急急答應，有序入內，在裏頭大氣不敢多喘，專心聽外頭的動靜。
她們撤離幹凈，飲月總算是能舒出一口氣，隨後目光移回那只停在半空中的蒼鷹。她會馴鷹技巧不假，但那已經是小時候的事，當時用得就不算很熟練，更不提現在幾乎都忘得幹凈。
罷了，死馬當作活馬醫罷。
她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成圈，放在嘴邊吹出一聲哨，再看那蒼鷹，一寸都沒動過，仍舊用那雙銳利的雙眼盯著飲月看。她越看越覺得這眼神熟悉，有點像突勒。
這時候想他做什麽？她有些納悶。
她甩甩頭，又吹出一聲哨，那蒼鷹還是保持原狀。
飲月額上已是汗涔涔，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這屋裏實在太過熱氣騰騰。她心想，事不過三，如果還是不行，恐怕就要實行非常手段了。
思至此，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擺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架勢，第三次將手指擡到唇前。
就在她決定吹出第三聲哨的瞬間，外頭突然傳來一陣笛聲。那鷹聽到笛聲，撲棱著翅膀往外飛去，飲月急忙趕上，連同聽到笛聲出來看熱鬧的侍女們。
這夜的月算不上太明亮，但借助宅內點著的燈，她們能看見院子向外頭延伸的那根粗樹枝上正坐著個青年，之前那笛聲便是由此而來，再看那蒼鷹，正不住在他身邊盤旋。
青年的臉大半隱於暗處，但侍女們見其身材高大，可見的部分面容似乎頗為俊朗，不由得小聲議論起來。
飲月方才被水蒸氣瞇住眼，一時看不真切，待視線清晰，看清那人模樣時，心中無名火起，沖那兒高喊，“你怎麽在這兒？”
笛聲因這一句停住，坐在樹上的青年擡起左臂，那蒼鷹順勢停在上頭。
對方回答得無辜，“分明是你召喚我，現下卻問我為何在這？”
他這話一出，眾人一齊看向飲月，飲月頓時只覺臉燒得t更厲害，輕罵道，“都撤到陰影處，姑娘家家的，大晚上與男子打照面像什麽話。還有你，這裏可是程府！你可知擅闖官員私宅可是死罪！”
“我沒闖。”
飲月再仔細一看，他坐著的地方在院墻外，的確是沒闖。她微微磨了磨牙，沖身旁那些藏到暗處的侍女們道，“都快些回去睡覺，明日還要早起。若讓小姐見到一點倦容，仔細你們的皮。”
“可是他……”
“我會處理，都走。”
侍女們忙福了福身，匿在陰影處撤走，不過片刻，偌大的外院裏就只剩飲月和坐在外墻樹枝上的突勒。
“你分明是在讓我難堪。”飲月怒道。
“天地良心，是你吹響骨哨，我才現身的，誰能想到還有這樣多的人。話說回來，難不成你是在向她們展示這骨哨的用法？”
“我沒這麽無聊。”飲月回答得有些心虛。
事實上，她剛才就是這麽無聊過。
突勒順著蒼鷹的毛，“那你又為何吹響它？”
“換衣服的時候掉在地上，被狗撿起來吹了。”
突勒似笑非笑，“原來你是將它貼身攜帶啊。”
“說錯了，不是換衣服的時候，反正不是我吹的。”飲月的腦袋被水汽熏得有些不聽使喚，她又甩了甩幾下頭，“你快走罷，要是驚擾到小姐清夢，有你好受的！”
“你既這樣關心我，那我便聽你的。不過，下回要是想讓它聽話，吹兩下骨哨就行，你那奇怪的哨音對它無用。”
奇怪的哨音……
飲月又羞又氣，隨便擺了兩下手，轉身就走。
“飲月。”
飲月轉頭。
“下次吹響骨哨是什麽時候？我好做準備，畢竟我臉皮薄，不好意思被這樣多的姑娘圍觀。”
“沒有下次了！”
撂下這話，飲月氣呼呼地頭也不回離開。
突勒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蒼鷹的頭，低聲訓道，“下次可別什麽地方都鉆，你才沒有這樣多的女主人。”
蒼鷹低低叫了一聲，像是回應。
“乖。”
突勒摸出骨笛，重新吹響，直到飲月洗完澡睡下，笛聲也仍然悠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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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先前未盡的話, 現在可是要說了？”
程君顧點頭，把重點揀出來說了。
“竟是同一人？只是聽聞那人武功不錯，又是如何被人下毒害死？”
“我與辛琰都猜測是熟人所為, 不然我也不會托你去查那人的交際往來。”
飲月直點頭, 有些羞愧地說，“是我思慮不周了。”
“你哪裏是思慮不周, 只是心事太多罷了。”
“心事？小姐你在說什麽呢？我哪裏有什麽心事？”
飲月幹笑兩聲, 掖了掖程君顧身上的被子, 以保風不會從縫隙裏灌進去。
程君顧靠在枕頭上望她, “都是自家姐妹, 我也不藏著掖著。你今晚是與突勒在一處？還有，他又是如何得到的香囊？”
飲月不敢欺瞞, 將突勒與她說的那些話回稟, 至於那些不著四六的唐突話語，她直接剔除不理。
“一個西域商人竟能在這樣短的時間內打通大皇子府內的關系, 此人恐怕沒看上去的那樣簡單。”
“小姐，你當真相信突勒只是個普通商人麽？”
程君顧望著飲月的眼神裏攀上幾分驚訝, “目前看來，可查到的官方身份的確是商人。我今晚問過辛琰，他亦是這樣回答。”
“可他的吃穿用度不似我印象中的西域商人。”
“辛琰不會騙我。”程君顧說。
飲月見程君顧這樣堅決，不好再繼續說下去。
程君顧讀出她的窘迫, 緩和幾分道, “他不會騙我，你同樣不會。剛才是我失態, 若你有疑慮盡管告訴我。”
“就是我先前說的，突勒的吃穿用度看上去並不一般。當然，不排除這人向來像只花蝴蝶似的，喜歡到處張揚，做些鋪張排場。”
“讓地鸮也順道查查他的來歷罷。”
飲月應承下來，服侍程君顧睡下。
等程君顧睡熟，她輕手輕腳出去，走出內院時恰好遇上路過的蒙霜，出聲喚她。又看蒙霜端著藥，問是什麽人生病了。
“這是給莫姑娘的安神茶，她晚上受了驚嚇，我怕她睡不安穩。”
“難為你費心，正好我有事要找莫姑娘，一道去罷。”
蒙霜頷首，與她一道過去。
莫姑娘見著安神茶，再三道謝，很快將溫熱適口的安神茶一飲而盡。蒙霜任務完成，原樣端回廚房洗了，而後回自己房間歇息，留飲月與莫姑娘談事。
“其實今晚與其說是驚嚇，更多的是詫異。”莫姑娘率先開口道。
她神色平靜不少，飲月才問起今晚發生之事的細節。
“當時花燈賽已過去大半，那人墜落的時間與新一盞花燈升空時間差不離，險些還把那盞花燈打下來。”
“你可有看清是從哪裏掉下來的？”
“我當時一心盯著那對父子，沒太註意這事。等我回過神的時候，聽到好幾人在尖叫，緊接著便看到了倒在血泊裏的屍體。”
飲月又問那對父子的神情如何。
莫姑娘不假思索道，“他們非常害怕，不停地喊人保護他們。兒子上前去看了一眼，很快又退了下來。”
“你覺得他們認識死者麽？”
“姑娘為何有此問？”
飲月說只是好奇，莫姑娘認真思索一番，搖了搖頭。
“看著不像是熟識。”
飲月曾聽程君顧提過，這位莫姑娘打小就跟在莫老爹身邊見識各色人士，察言觀色的本事不見得一流，但也算是能拿得出手。既然她這樣說，便先相信著。
二人又聊了一會兒，飲月覺察到莫姑娘漸有困意，於是起身告辭。
飲月回屋更衣，解下腰帶時，兩樣物什先後掉落在地。她咦了一聲，蹲下去撿。
一是程君顧的香囊，她輕力敲了下自己的頭，懊惱竟忘記這件重要的事，二是一支骨哨，是先前突勒送她的。
突勒送上這支骨哨時說過，只要她吹響它，他就會即刻出現。
她怎就這般不信呢？
飲月笑了笑，把骨哨放到嘴邊吹出聲音。哨聲落地，並無異常。
也是，程府守衛重重，且離突勒所在的大饅頭遠得很，又如何做到即刻？況且他這樣一個西域商人若是敢貿然闖入官家府邸，當晚就要人頭落地。
想到這裏，飲月又是一聲笑，拿過換洗衣物出門前去湯房洗澡。
湯房外廳有幾個小丫鬟在聊天，一見到飲月，紛紛向她打招呼。飲月一一點過頭，抱著自己的木盆就要往裏走，倏然身後傳來一串尖叫，轉頭一看，與一雙鷹眼打個正著。
“哪來的鷹？”
“府裏可沒有養過鷹！”
“飲月姐姐救命！”
呼喊聲此起彼伏，裏頭的人聽到動靜，陸續出來看情況，還有人連頭發都是濕的。
“別亂叫，留神刺激到它。”飲月輕喝道，“都躲裏頭去，這裏交給我。”
“它這樣兇猛，姐姐如何馴服？”一人問道。
其餘的人也跟著應和。
飲月面色不改，還是保持剛才的命令，比她稍矮一階的侍女出面安撫那些年幼的，將她們護進內堂，離開時小聲問飲月是否需要幫助。
“不必。人太多的話，只怕會嚇到它。我幼時隨小姐去過沙場，會一點馴鷹技巧，你們都別傻站著，快進去。”
那些侍女急急答應，有序入內，在裏頭大氣不敢多喘，專心聽外頭的動靜。
她們撤離幹凈，飲月總算是能舒出一口氣，隨後目光移回那只停在半空中的蒼鷹。她會馴鷹技巧不假，但那已經是小時候的事，當時用得就不算很熟練，更不提現在幾乎都忘得幹凈。
罷了，死馬當作活馬醫罷。
她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成圈，放在嘴邊吹出一聲哨，再看那蒼鷹，一寸都沒動過，仍舊用那雙銳利的雙眼盯著飲月看。她越看越覺得這眼神熟悉，有點像突勒。
這時候想他做什麽？她有些納悶。
她甩甩頭，又吹出一聲哨，那蒼鷹還是保持原狀。
飲月額上已是汗涔涔，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這屋裏實在太過熱氣騰騰。她心想，事不過三，如果還是不行，恐怕就要實行非常手段了。
思至此，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擺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架勢，第三次將手指擡到唇前。
就在她決定吹出第三聲哨的瞬間，外頭突然傳來一陣笛聲。那鷹聽到笛聲，撲棱著翅膀往外飛去，飲月急忙趕上，連同聽到笛聲出來看熱鬧的侍女們。
這夜的月算不上太明亮，但借助宅內點著的燈，她們能看見院子向外頭延伸的那根粗樹枝上正坐著個青年，之前那笛聲便是由此而來，再看那蒼鷹，正不住在他身邊盤旋。
青年的臉大半隱於暗處，但侍女們見其身材高大，可見的部分面容似乎頗為俊朗，不由得小聲議論起來。
飲月方才被水蒸氣瞇住眼，一時看不真切，待視線清晰，看清那人模樣時，心中無名火起，沖那兒高喊，“你怎麽在這兒？”
笛聲因這一句停住，坐在樹上的青年擡起左臂，那蒼鷹順勢停在上頭。
對方回答得無辜，“分明是你召喚我，現下卻問我為何在這？”
他這話一出，眾人一齊看向飲月，飲月頓時只覺臉燒得t更厲害，輕罵道，“都撤到陰影處，姑娘家家的，大晚上與男子打照面像什麽話。還有你，這裏可是程府！你可知擅闖官員私宅可是死罪！”
“我沒闖。”
飲月再仔細一看，他坐著的地方在院墻外，的確是沒闖。她微微磨了磨牙，沖身旁那些藏到暗處的侍女們道，“都快些回去睡覺，明日還要早起。若讓小姐見到一點倦容，仔細你們的皮。”
“可是他……”
“我會處理，都走。”
侍女們忙福了福身，匿在陰影處撤走，不過片刻，偌大的外院裏就只剩飲月和坐在外墻樹枝上的突勒。
“你分明是在讓我難堪。”飲月怒道。
“天地良心，是你吹響骨哨，我才現身的，誰能想到還有這樣多的人。話說回來，難不成你是在向她們展示這骨哨的用法？”
“我沒這麽無聊。”飲月回答得有些心虛。
事實上，她剛才就是這麽無聊過。
突勒順著蒼鷹的毛，“那你又為何吹響它？”
“換衣服的時候掉在地上，被狗撿起來吹了。”
突勒似笑非笑，“原來你是將它貼身攜帶啊。”
“說錯了，不是換衣服的時候，反正不是我吹的。”飲月的腦袋被水汽熏得有些不聽使喚，她又甩了甩幾下頭，“你快走罷，要是驚擾到小姐清夢，有你好受的！”
“你既這樣關心我，那我便聽你的。不過，下回要是想讓它聽話，吹兩下骨哨就行，你那奇怪的哨音對它無用。”
奇怪的哨音……
飲月又羞又氣，隨便擺了兩下手，轉身就走。
“飲月。”
飲月轉頭。
“下次吹響骨哨是什麽時候？我好做準備，畢竟我臉皮薄，不好意思被這樣多的姑娘圍觀。”
“沒有下次了！”
撂下這話，飲月氣呼呼地頭也不回離開。
突勒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蒼鷹的頭，低聲訓道，“下次可別什麽地方都鉆，你才沒有這樣多的女主人。”
蒼鷹低低叫了一聲，像是回應。
“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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